卿玉案与谢朱颜相跟着入了暖轿。暖轿的熏香是清苦的漆袁香,不是进贡的御香。他忍不住掀开帘幕往后望去,几个人的身影愈发便远,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恩人在看什么?”谢朱颜好声好气地问道。“没什么。”卿玉案收回目光,心中惴惴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遍全身。见谢朱颜依旧苦恼地解九连环,卿玉案便也放开了一些,但依旧恭恭敬敬地提醒道:“太子殿下,如今我已入贱籍,殿下直呼在下名姓小楼便好。若是叫他人见了,恐怕有失礼仪,要落口舌的。”谢朱颜撑着脸,这也是他于幼时的卿玉案而言,他最喜欢的事便是来到燕安王府听谢玦讲起草原的故事。他从未涉足的过的边疆、未曾到过的大漠、四书五经不存在的奇闻怪谈,如此种种,都在谢玦的故事里一一圆满。有一次上元佳节,卿玉案在集市拿了两个兔子灯,小摊贩见他是汝南侯府的孩子,顿时眉开眼笑,又送他一副桃花牌,说这是西洋来的舶来品,春节可以玩。卿玉案兴致勃勃地跑到谢玦面前,将兔子灯塞到谢玦手上,讨欢心道:“小孩子都喜欢这个,喏,给世子一个,卿哥哥也拿一个。”谢玦犟着脸,昂起头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谢玦还是接过兔儿灯,偷偷摸了下宣纸上的跑跳欢脱的妃色小兔,绘制的栩栩如生。他以为没被看到,但是卿玉案只是不说而已,毕竟谢玦一直都口是心非,卿玉案总是会刻意给他留一点空间。“好好好~”卿玉案欢喜地捏着他的脸:“我们的世子已经长成大人啦,不能说是小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