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皱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她弯唇,“学姐,那也得是她自己想明白决定放手了才行,不能是被算计逼迫的。”
“你那么有自信的的一段过往,到底在担心什么呢。”她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洗漱台前施令仪与镜子里的自己对望,故作大方的是她,人人都说她拿的起放的下,但其实不是,曾经她以为周淮是生命里最特殊的存在,而她之于周淮也该是如此,他们应该是最忠于彼此的人,所以从未设想过有一天会被他放弃。
或许不是不能分开,只是先说放下的人不该是他。
她不甘心,于是越发放不下他,一边因他对倪美珂冷淡的态度而试着去理解他的迫于无奈,一边又气恼他游戏花丛来者不拒的浪子做派。
到现在,她看着镜中那个面目全非的自己,不得不承认不甘和嫉恨这种情绪果然沾染不得。但是回头吗,似乎也做不到了。
……
聚会结束时,孟芙跟在宋霁言身后往停车场走,四周一片昏暗,安全指示牌发出微弱绿光。
上次来这里还是和池骞一起遇到安睿那次,故地重游身边换了人,孟芙抬了抬眸去看宋霁言,而他也恰好回身拉住她藏身在承重柱后。
她不解,宋霁言没说话,手先一步捂在她唇上,高大身形罩着她,微侧头朝不远处看去。
孟芙后背抵着墙面,眨了眨眼示意自己不会说话,宋霁言才松了手,身体陷在阴影里,眼里含着若有似无的笑,一脸瞧好戏的样子挑眉看她。
孟芙回头往他之前看的方向瞧过去,两道人影停在那里,昏暗光线下段弋冷峻的侧脸棱角分明,池骞抱臂倚在车头,半是试探地问他到底怎么打算的。
段弋脸上郁色沉沉,半天没说话,转身上了车。池骞啧啧两声,跟在他后面一起上车,不死心还在继续问。
车灯亮起,引擎声划破宁静夜色疾驶出去。
“孟同学,我弟弟对你确实有些情难自拔了。”宋霁言漫不经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孟芙收回视线看向他,“会长这次想警告我什么?”
“不是警告,一点善意的提醒,段弋越在乎你,对你和他都越危险。”宋霁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孟芙跟随他绕出承重柱,声音轻浅,“我不觉得自己对他而言有多特殊,也不打算在学业的关键时期分出精力在别的事情上。”
对于已经半真半假亮过明牌的人,孟芙其实不打算再伪装什么,一来没有人天生善于伪装,要装的滴水不漏是件很费心神的事。二来她觉得宋霁言这样的人其实非常自负,表面装的斯文有礼,骨子里却是淡漠疏冷的,敷衍别人的那套在他这里与自取其辱无异。
所以她的确是如何打算的便如何说,宋霁言两次三番地敲打无非是觉得她有能力影响到段弋,出于一个哥哥对弟弟的保护心理而对她心生戒备。
只是他并不知道,真正和段弋纠缠颇深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宋霁言再敏锐多思也不可能猜到自己只是一本救赎文里着墨不多的边缘配角。
她反复浏览过的剧情里,只提到过夏星茉高中时期的榜样是宋霁言,后来追随他的脚步考入大学,以他为目标激励着自己不断奋发努力。
所以她其实挺期待当宋霁言发现那个真正能让段弋失控的人是谁时,还能不能像现在轻描淡写告诫她一样去提醒夏星茉。
两人一路走到车旁,司机下来为二人开门,宋霁言和她一起坐在后排,自那句提醒以后没有再多做赘述,总归都不是小孩子了,听得进去或者听不进去都没关系,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担什么后果。
车子启动,静默半晌后宋霁言换了另一个话题问她,“齐昀川那里需要我帮忙吗?”
“我以为会长是想借此考察我的能力,现在看好像并不是。”
宋霁言坦白承认,“你的能力由校董会考察,对我而言这个位置谁坐都可以,选你是因为你想扳倒齐昀川的意愿很强烈,而我恰好喜欢痛打落水狗。”
孟芙微弯唇角,“那我更不会让会长失望了。”
“静候佳音。”
……
翌日。
中午从甜品店帮忙回来,孟芙手里拎了个小巧的草莓蛋糕,到家里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坐在阳台自然晾干头发。
明晃晃的阳光照在白皙皮肤上,裸露的脖颈、手臂、小腿都白的晃眼,她微眯着眼仔细在想事情。
白色空间里,夏星茉和段弋定情的日子就在今天,她想起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
昏暗空间里段弋蜷缩在地上不断发抖的无助样子。
夏星茉看到后眸子不加掩藏的心疼。
两人相互扶持着艰难撑过的夜晚。
孟芙闭上眼,她要尝试去改变这段剧情。
晾干头发,她拎上带回来的草莓小蛋糕走出家门,赶往利浦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子。
具体在哪里她并不清楚,只记得段弋是在那里被安睿的人偷袭带上车。